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等了兩個月的兵隨即進入軍中生活,一個月的訓練將帶給我們日後什麼東西呢?難道只是一個人生回憶嗎?

最後一夜

四天的探親假,實際上是都在家中養病,成功嶺的強烈病毒把我自己弄得非常不舒服,結果四天假就這麼地在陣陣咳嗽聲中度過。4月8日下午還是按照點放一樣,與瑋成、伯宏一起搭車回成功嶺。

這一次不一樣了,車上的氣氛變得很不一樣,每個人臉上洋溢著喜悅與笑容,因為明天即將離開這個生活一個月的成功嶺了。我呢?我的心雖然也比較放鬆了一點,但也沒太多的歡樂,我默然地看著窗外,看著公車駛回成功嶺,想著過去一個月所發生的事情,對這個月的生活感到不可思議。歷經苦難好不容易畢業,等了兩個月的兵隨即進入軍中生活,一個月的訓練將帶給我們日後什麼東西呢?難道只是一個人生回憶嗎?

那晚,可以很強烈地感受到部隊的人心浮動,也因此特別容易出事。我們回來之後的晚上就不斷地打掃(事實上,在成功嶺常常有事沒事都在打掃,在探親假前幾天頻率已經開始在增加了),掃到最後大家已經不想掃了,接著我的這群「江湖術士」開始耍起花樣了,他們開始肚子餓了,偷偷地跑去投販賣機,接二連三地投,我不得不佩服他們偷偷來的技術很高超,從來不會被抓到。

正當大家群聚在浴廁走廊佩服他們的技術高超之時,忽然,從安官桌的方向聽到一聲叫罵,這陣叫罵非比尋常,聲音由遠而近地接近,原來有幾個天兵(非江湖術士團的成員)偷抽煙被副中隊長抓到,一陣狂罵,接著所有分隊長臉色非常鐵青,喝令所有部隊到室外集合,偷抽煙的三名役男站在隊伍前,不知道是禁不住被罵或是有愧於所有弟兄,眼淚開始滴下來,最後,副中隊長狠狠地訓完話之後才繼續掃地。那晚,被這突發事件,歡樂的氣氛被收斂了起來(果然越到解脫時刻,越容易出事)。

雖然是最後一天的晚上,但是還是有很多事情要做,除了大掃除之外,還得排明日的撥交隊形,另外寢室的東西還要一一整理。重點是,那一晚我還站了哨,這是我在成功嶺站的第四次哨(因為號碼排在前面容易又輪到),我按例地在睡前換好站哨服裝,凌晨零點的哨,對我特別有意義,那一晚的站哨也為我在成功嶺的夜晚劃下一個句點。

軍中饅頭的最後一天

4月9日是撥交日,五點起床,起床之後開始把床套、枕頭套、棉被套等一一拆掉,所有役男在床上忙東忙西的,公差們也得負責清點東西,最後又來一次的大掃除,非得把寢室掃得一塵不染。掃完之後,所有役男準備整理行李,把所有的物品通通塞進草綠包中,所有人的草綠包都是又大又滿,彷彿好像要爆開般,這個草綠包到底裝了什麼呢?為什麼它會這麼重?它裝著你受訓時的臉盆(含盥洗用具)、鞋子(一雙公發布鞋及一雙自己帶的布鞋)、衣服(長短內衣內褲數件)、百寶盒、服役的服裝(這可多套的呢!),這個深綠色的草綠包相信是很多人當兵的回憶。

在區隊長檢查了寢室之後,才把隊伍帶到集合地點,此時已經快八點了。接著各個役別一一呼喊帶開,所有役男得捧著、拎著(可不準拖著)跑步到自己的役別中集合。從這裡開始,跟你朝夕相處一個月的同中隊役男也終於要彼此說再見了,同時也得跟中隊長及分隊長說再見了,我看著區隊長的臉,我也知道他這一梯次的任務終於完成了,臉上似乎是有欣慰及鬆口氣的表情。

我們就這樣拎著草綠包從營區上頭走到下頭的司令台,才起床不到四個小時的時間,又感覺又做了很多事一樣(也的確做了很多事),只是這一次真的要離開成功嶺了,心中其實沒有太多不捨,只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,一種很驚訝、不可思議的感覺,自己竟然可以在這裡生活一個月。

我們在8點55分左右搭上了高檢署專訊的遊覽車,正式啟程,車子在成功嶺營區駛了一陣,我的心情平靜,看著司令台廣場的集合人群,看著這一草一木,看著兩旁的軍人,看著每一棟的建築,車子出了戒備森嚴的成功嶺大門,我回過頭看著它慢慢地消逝,此刻時間是2007年4月9日9點整。下一站的目標是花蓮自強外役監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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