當公車出了成功嶺,看到農田、房子、汽車時,幾乎每個人都大聲地歡呼,「耶!自由了」、「回到地球了!」,十七天的生活,大家每天不斷地反覆做相同的事情、腦袋不能思考、與外界斷絕所有資訊,「恍如隔世」應該是大家共同的感覺。
點放就是放你出去休假,你可以離開成功嶺,從早上六點放假到下午六點。我在成功嶺三十二天共有兩次點放與一次的探親假:3月25日、4月1日與4月5日至8日。我們這一梯次剛好賺到清明節一天假,所以探親假有四天。
點放當天會特別早起,目的當然是希望準時於六點可以讓役男休假,因此當天早上五點就得起床,各中隊分車次整理隊伍、發完餐盒之後,約五點半把部隊帶到司令台集合,集合檢查無誤之後就可以陸續上公車離開成功嶺。
自由的滋味
在成功嶺每天等的就是這麼一刻:點放,3月25日第一次點放時,大家的心情都非常興奮,在成功嶺待了十七天,過著每天神經緊繃的生活,這天總算可以到外面的世界放鬆自己了。當公車出了成功嶺,看到農田、房子、汽車時,幾乎每個人都大聲地歡呼,「耶!自由了」、「回到地球了!」,十七天的生活,大家每天不斷地反覆做相同的事情、腦袋不能思考、與外界斷絕所有資訊,「恍如隔世」應該是大家共同的感覺。
時間才不到七點,台中市的街道還顯得冷清安靜,但對我們彷彿關在監獄般的成功嶺來說,這已經是最大的自由了。車子在火車站停靠,大家各自鳥獸散,有人開始大口大口地抽煙,有人到附近尋找網咖店,有人則排隊打電話,你可以恣意地一屁股就坐下來邊吃東西邊說話,也可以翹著腳打個盹或聊個天,所有一切的行為只要不犯法,沒有人會管你,也沒有人會罵你。
第一次的點放我並沒有回家,而是在台中市區流連,第二次的點放我比較幸運,因為榮譽假所以可以提早到三月三十一日晚上離開成功嶺,可以享受在家睡一個好眠。
自由總是短暫的
短短十二小時的點放其實很快就過了,越接近收假時間,你的心情就像溜滑梯一樣地down下來,到了公車站牌,大家的臉色都不會很好看的。坐上公車,車內的氣氛與早上的氣氛形成強烈對比,人人臉上不再歡顏,取而代之的是發呆與低沈,你會多麼希望這路程希望不要有終點,或者路上公車拋錨,或者是外星人入侵,反正就是能夠拖延就拖延,這種情景與三月八日入成功嶺是一樣的。而當回到成功嶺的時候,下了車,就開始又聽到那熟悉的分隊長的呼喊聲,此時你只能做的,就是再一次等待下一次點放的來臨。